解秩行

你和齐司礼的某一世

话本里头都说:

“书生远去求学,必会在某个小破山失了钱财被一美人所救,美人救下他之后两人便相处一处日久生情,而后必定会出现和尚道士识出这美人乃是狐狸所化,叫那书生想法子逼出狐狸原型,狐狸现了原型,这和尚道士必要想方设法捉拿妖怪,书生一心挂念狐妖百般阻挠却还是着了他们的道,一妖一人被迫分开”

“后来书生便考取了功名娶了官家小姐,那狐妖,倒是没人理会了”


你不是书生,是个农户的女儿,这世道不平,前几日山贼横行闯入你家,你唯一剩的那头牛也被抢了去,正当你以为今日必定命丧于此时,一个白衣美人出现救了你,你便跟他回了家。

你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金色的眸子像萤夜中的细碎星光,你知这与常人不同,那日那些贼人也看着他大喊妖怪仓管逃窜,你却想着,这不同,委实不同的好看了太多。

白衣美人叫齐司礼,养了一只白色的蜥蜴,齐司礼虽平日里少不得说你几句,嘴毒的很,却也对你好的很,你自来了他家,便再没吃过冷汤,因砍柴划破手,他又亲自给你裁了几身衣裳,有一日你经过他的房间似闻到一声轻叹“这才像个姑娘家”。

可能是在说你罢,你想了想,天底下也没有比你再不像姑娘的姑娘了,你知他对你好,欢喜得紧,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爱慕。


有一日齐司礼带你去镇上买东西,正是市集日,人多的紧,把你们冲散了,你欲寻觅,有一只苍老枯槁的手却抓住了你,你回头却看见一个老和尚,他说你近日与狐妖来之过密,不日便将生机全无。

原来他是狐妖,你见过狐狸,带了犬的机敏和狼的警觉,你想着话本里说的妖怪幻化成人身后往往穿的衣服是他们本身的颜色,齐司礼好穿白衣,原身极有可能是只白狐,白狐,你没见过,定比寻常狐狸好看千倍万倍。

你骂走了那老和尚,若不是齐司礼救下你,你早该死在那些山贼手下,哪有妖怪害人还天天供着人吃喝用度。

你回了家,却不想那老和尚跟着你回了家,他在附近布下阵法,又托人回寺中传信叫了好些帮手,齐司礼再同你出门时一个不查就被阵法所困。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齐司礼的原身,雪山鹤羽般的白毛和金若灿星的眸子,像是高贵的神袛,但是身上的斑斑血迹又告诉你神袛正在受苦,你看着阵中的齐司礼想着决不能让这些人带走他,情急之下竟直接闯进了阵中,那白狐看着你,你竟也能从那眼神中看出气急了的“笨鸟”两个字。你一把抱起狐狸,极好的手感让你愣了愣神,你刚反应过来就听到齐司礼低声怒道:“你进来干什么,不要命了!”

你“嗯”了声当是回应,左手想取下腰边的匕首手却看到手能出这结界,你意识到这点后你便带着齐司礼不管不顾地向那边界一头创了过去,竟是毫发无伤地带着齐司礼出来了。

这法阵压制着他的力量,出了法阵齐司礼便从你怀中下来化作人身,几个和尚见状已知他们阵不住齐司礼,丢了几个术法勉强挽尊后便走了。

你和齐司礼回到家中,气氛确是有些尴尬,你满心挂念着他身上的伤,却没看到齐司礼眼底的神情。

你正琢磨着哪里有药能用上,他却开口了:“你知道我是妖了…”

你向他看去,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想离开,我不会拦你…”齐司礼这话说的委实离谱,你瞪着他,却是直接气红了眼:“我刚救了你,你便要赶我走?”

齐司礼没想到你是这般反应,竟是呆滞了片刻:“你没听到那和尚说的么,我是妖怪,会害你…”

你哽咽了一下:“他说你害我便害我,你会害我吗?”

齐司礼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对了,我心悦你,你不会害我还对我那般好,我也会待你好的,你为何还要赶我走,断没有这般道理。”

齐司礼看向你:“你确定了,你心悦于我?”

你羞赧了一会儿,便也不管女儿家那些所谓矜持脸面:“是,我心悦你,我想同你在一处。”

齐司礼没搭话,你却看见那雪人般的面皮上浮起一抹红晕。

你开口道:“你心悦我么?”

齐司礼开口,带了少有的坚定道:“对,我心悦你。”

你又道:“不赶我走了?”

“不赶了,”他眼神撇向了别处,小声道“那也不是赶……”

“我不管,你吓到我了,说对不起。”你占着这狐狸终于开口说了一次心悦你开始恃宠生娇起来。

“对不起。”

“说心悦我。”

“我心悦你。”

“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笨鸟,你适可而止。”你看着他的耳朵都红了起来,自知再逗下去这狐狸怕是要生气了,忙着想溜开,却被一只手拦住了腰,再反应过来你已经到了他怀中,耳畔全是齐司礼的呼吸。


“我只说这一次,听不清便听不清了。”


“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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